嗚呼…那真是美妙的表情。

  濃姬從安土城上方看去,血色月光下那名青年的銀白長髮被染成了腥紅,在不知不覺中和堆滿屍首的大地色澤化成一體。
  多麼的淒美。
  多麼的耀眼。
  多麼的觸目驚心。
  她不自覺的撥了下用髮簪挽起的秀髮,緊握逢戊璃的手心微微的出汗,但她試圖不在意。這世上有很少事務能讓魔王之妻膽怯,就算對方是自己的從兄上也一樣。
  來吧。她在心底暗說。我已經準備好了。


    其之一

  他屢次的告訴她手握雙統惠戊新的樣子很美,聞言的當事人只是挑了下眉,將另隻手上的逢戊璃對準他的太陽穴問這也一樣嗎?
  美麗的笑。
  殘酷的笑。
  濃姬早忘了光秀的笑容是何時轉變成這樣。她不該忘的,只是不願想起。
  從兄上,多殘忍的名詞,將你們牽起及斬落。
 

    其之二

  他總是重覆著同樣的字句,一次又一次,不怕厭煩的、如詠唱詩歌般,背景伴隨著友軍們的慘叫。
  不、也許那真的是詩歌。濃姬後來想,雖然時候已經太遲。他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歌詠由他那對染滿妖氣的鐮劃出的字詞,縱使唯一的觀眾只有他自己。
  對不起。她在心裡低聲的說。對不起。
  沒人知道她究竟是指什麼。
 

    其之三

  較年輕時的她對挽起自己那頭漆黑的秀髮總是苦手,髮簪插了又落正了又斜。每逢此時他總會放下那對心愛的鐮,自懷中掏出對做工精美的髮簪替她插在髮髻。
  要出嫁了,總不能連這個都不會。他說。
  她不知道他是如何知曉的,不論秀髮還是訂婚,因為她眼中的他似乎不曾好好的梳理過自己那頭色美如白銀的髮,也不曾在他人對話時認真的應個幾聲。
  她也不知道那時的他已經將視線投射在她未來的夫君。她不知道,因為他太會隱藏所以看不出來。


    其之四

  我是為了上總介大人而生。她說,表情認真並嚴肅。
  那我就會為了信長公而死。他答,笑容陰森且燦爛。


    其之五

  這樣如何?他問,背景音樂是她所珍惜的稚兒的慘叫。她睜開眼只見鮮血撒滿不再潔白的雪地。
  他瘋了,也許她也應該這樣說,畢竟所有人都是這樣說且沒有例外,就連那些到如今仍效忠他的眾將領士兵們也一樣。
  那又如何?他們早就失去了譴責他的資格。
  濃姬沒有張口,因為她並不知道要說什麼,內心深處為死去的人流的淚水卻不斷的低落,其中有那孩子也有他。
 

    其之六

  他們有一次並肩走在一起,那時仍喚歸蝶的少女和被稱十兵衛的少年,一同撐著同一把傘在雪中行走,少女注意到少年的髮色幾乎快和雪融為一色,卻不記得要提醒持傘的少年將傘多往自己的方向靠去,只因自己怕身上穿著的嶄新衣裳會被冰冷的水給沾溼。
  只要多花一點力氣就會注意到的…
  對不起。日後的她在心裡低聲的說,手指扣下板機。對不起。
 

    其之七

  民間傳說道人在死後的第七夜總會歸來。
  拍著小鼓,已經不再是少女歸蝶的女子獨坐在被血漬染滿的大廳,等著銀白長髮在月光下融成一色、早就不叫十兵衛的男人推開破損不堪的紙門而入。

  夜安,從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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