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錄於朋友的三成中心本的未發表插花稿。




  這一切、彷彿全是一場夢境。

  幸村曾經興奮的向你說,說是那個對眾人皆沒好臉色,唯獨在幸村面前和顏悅色的獨眼龍告訴他,洋化的未來想必令人興奮不已,絲毫沒想過徹底侍奉武士道的他是否會適應不良。
  反正幸村是不會想這麼多的,在旁的兼續冷靜的一句,如果想這麼多的話,他就不是幸村了。
  雖然不是你會做的事,但你仍舊苦笑著同意,畢竟對象向來不想太多的幸村。
  洋化的未來、嗎?
  『聽起來如此的驚奇卻又多麼的不振奮,想必殿是這麼的想。』當晚,用天氣轉冷當藉口為你加衣的左近如此的答覆,想當然的是在沒得到你首肯的前提。
  『你憑什麼這樣說?』你冷淡的問,語氣帶了惱怒卻更多的不悅。一個會用認真的語氣嘲笑你的朋友就已經足夠,你可不需要花了你一半俸祿請來的傢伙也如此。
  『因為殿不是那種喜歡意外的人。』
  有些訝異卻又回駁不了,令人你討厭又無法真正厭惡出來的話語。
  好像已經、很久不曾聽過了。

    ※

  刺耳的非人類聲響把你從記憶中喚回,鐵製的大物差一點就撞上了你。左顧右盼熟悉的地平線卻被高大的灰色山脈給擋住,山腳下人潮洶湧卻無不讓你皺起眉頭。
  這應該只是一場夢的。
  就算未來真的和那個大腦搞不好和右眼一起壞死的獨眼龍說的一樣,這也差勁得太過分了。你充滿厭惡的想,沒忘記在別人對你投視異樣神色的時冷淡的回瞪,對於那些人幾近不可思議的外衣裝扮皺起眉頭。一從這惡夢中醒來就要立刻宣佈鎖國以防範未然,你在心裡重複的對自己說。
  過久未進食的胃部隱約作痛,雖然連你也不清楚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飢餓感。上一次進食的記憶已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和你那兩名好友及他們的友人及左近一同在月下酌酒的場景,懷念得令人覺得苦澀。
  屬於自己的那個時間、現在是進行得怎樣了?左近呢?兼續呢?幸村呢?
  你努力的瞪著一旁那光滑的東西上你自己的臉,卻怎麼都找不出任何和自己出現在這個時空有關的事情的蛛絲馬跡,周遭不熟悉的噪音只令你更加焦躁。
  「需要幫忙嗎?——喂喂別打我,對於願意伸手幫忙的人動粗是很過份的事。」
  突然冒出的聲音差點令你將手中的嘉瑞招福往聲音的主人臉上拋去,只見那人俐落的閃開還不忘了附帶幾句抱怨的態度讓你不得不挑眉,至於是在其閃躲的速度還是態度則很難說。
  「你幫得上什麼忙?」
  「可以讓您換套衣服跟至少一餐,至於之後就不能保證了。」他上下打量你後這樣說,無視你眼中閃過的驚訝:「您不是屬於這時代的人吧?」

    ※

  『真希望這樣的日子可以過久一點。』
  坐在慶次旁的兼續詫異的抬起頭,只見月下的你被淡薄的光輝給覆蓋,早已擺好的月見糰子色彩光潔得一如月光。
  『真想不到石田三成也說得出這種話,竹取物語感動到了你哪裡?』
  『什麼都沒有,這樣說一定讓你很失望吧。』你笑了聲,卻不是以往令人恨得咬牙切齒的笑容:『我只是真的覺得,大家能一起這樣過很好而已。』
  『喂喂,如果那個「大家」還包括奧州那山犬的話我可不要。』顯然因為不知名理由和奧州王伊達政宗結怨很深的兼續立即答覆,害得一旁的慶次不得不用力摀住自己的口鼻以擋住笑意。
  『那個人就要交由幸村殿來評斷了,看他似乎和對方的關係還不錯的樣子。』
  兼續怨恨的瞪了因被遷去提酒而稍晚出現的左近一眼,端正的五官扭曲得厲害得連你都笑了,笑得像是這輩子不能再開心一般。

    ※

  「為什麼要幫助我?」用手指扣上不熟悉的塑膠物時你這樣問那人,得來的是那往如左近般似乎不在乎卻又看似深謀熟慮的笑容。
  「因為您看起來好像很困擾的樣子。」男人一邊說一邊將一個黑色的東西遞來:「再加上這身衣服及那疑惑的表情,要硬說是這個時代的人也太果斷了,所以就想賭賭看也好。啊還有、這東西是綁頭髮用的。」
  「很不錯的理由,」將最後一縷髮絲收進手心用富有彈性的圓圈綁好,已經放棄了解在你眼睛閉上到張開那短短數秒,時間究竟已經過去多久的你從那個叫試衣間的地方走出,腳上套著一雙與地面過度貼近的皮鞋:「但還不到可以說服我的境界。」
  「如果是衣服的話,我剛好認識跟您相同尺寸的人,所以就先借來用了。」他轉過身把你之前穿的衣服收進袋子裡:「在我們去吃東西之前,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有,」因為不適布料的觸感而皺起眉的你緊握了下拳,暗自希望嘉瑞招福能帶在身:「這裡是哪裡?」
  「東京,在你們那個時代應該是被叫做江戶吧?」
  已經入夜卻仍舊明亮的市區刺眼得令你不想睜開眼,人群繁雜車水馬龍。

  他在另一個店裡找了靠窗的位置,對跟上來的異服女性說了幾句話後要你先坐下等他,回來時
  「這種事情、會維持多久?」撥弄著花瓶裡不知名的花朵,你低聲的問。
  「很難說,因為不常見,就算有也不會被報導出來,所以目前並沒有任何可以參考的資料。」
  「報導?」
  「說白一點,就是沒人知道您為什麼會來這裡。會待多久、要如何才會回去,一切都要看事情會如何變化。」
  「這什麼鬼道理。」你用力咬了下唇,過重的力道令血滲出。
  鐵鏽味。
  不想回憶起卻濃厚異常的鐵鏽味從記憶的角落滲透出,厚重的氣味令你不由得瞪大了雙眼,卻怎麼找也找不出這記憶的源頭。
  將一切皆收入眼裡的他只是點頭,要已經過來的異服女性將他點的餐飲送來。望著面前那不上二十的女性熟悉的動作,你在心裡疑惑為何從事服侍的人的服裝會改成這種會妨礙動作的衣裳。
  「聽過蝴蝶效應嗎?」服侍的人將飄著綠茶香氣的杯子端到你面前時他笑著問,隨手遞上你不曾見過的東西。
  「這是從哪裡創出來的新字?」很想在心裡抱怨為什麼沒有你慣用的茶,但還是看在茶香沖淡掉記憶中那血腥味而作罷。你咬了一口那個褐色的東西,嚐到麥與生菜還有類似肉的味道。盤子是不曾見過的材質,光滑而且潔淨,底下的布料白皙得如夏日雪,指尖劃過時的觸感引來一陣酥麻。
  「喔對,您那個時代外來語還不是必修課程。」
  「什麼是必修課?」
  「現在扯這個的話會沒完沒了,所以先讓我解釋完我要說的。」男人從隨身攜帶的袋中掏出筆和紙,緊握不熟悉的筆的大手熟悉得令你失神了片刻:「一隻在北京上空的蝴蝶拍動翅膀,七天後的紐約市會有暴風雨。」
  「聽都沒聽過的地方。」
  「好吧,那想成今天最北端一揆眾的某條魚跳出水面,七天後的四國就會被巨浪吞沒如何?」
  「這什麼愚蠢的東西?」你臉上露出的厭惡表情令面前這個面熟的人輕笑出聲:「與其花時間在這種沒有用的東西,多專注在可以讓人民幸福的事物上不是更好?」
  「世上沒有絕對的事物,一個兵的失誤或一匹馬的受傷皆可能導致一個戰役的失敗,這應該是您很熟悉的事情。」筆與桌面接觸的聲響在你耳中異常的大聲,卻比不上出自他口中的話:「關原合戰中,西軍就是因為一個將領的背叛而敗軍的。」
  「可是……!」
  關原。

  熟悉又很陌生的名字,是在哪裡被提起過的?

    ※

  『左近、左近、你還好吧?』你著急的喊、幾乎忘記了你過往態度的喊著。手指碰觸過的地方皆是一片令人顫抖的血紅。
  『殿,我還撐得下去。』記憶中的他說,鮮血染滿了胸襟卻只被草率的包紮。叫做島左近的男人專注而且認真的將試圖靠近的你推開,一雙銳眼卻直釘在你身上。
  你不能輸、就算在這時刻也不能輸,只因為這是總大將的任何輕率表現都會影響士氣的戰場。
  不可以輸。
  『我、我………』

    ※

  你第一次見到左近的日子已經不可考,眾人對他的記憶也僅存在只要有你就會有他的部份,他彷彿已經成了你人生中的一部分,無聲無息卻又不可或缺。
  儘管如此,此時存在你記憶中的左近面孔卻是模糊的。不論你多麼努力的回想,也只記得他獨對你溫柔的語氣及擁你入懷的體溫,不時回憶起他對你的笑和專注的眼神,卻無法回憶起他的面容。
  儘管如此……

  「石田三成有兩樣寶物:佐和山城和島左近。是這樣沒錯吧,石田三成殿?」
  「為什麼、你會知道?」
  「好像莫名其妙就知道了呢,如果真的有前生今世的話,也許我是曾經與三成殿見過面的人也說不定。」男人宛如左近一般的唇角輕輕的勾動,「看來這一次,並不會拖三成殿太久時間的樣子。」
  你只覺得頭頂的光炫目得令你頭昏眼花。
  「這麼短的時間,能夠做什麼?明明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不能懂…」桌上的空杯殘留著綠茶的香氣,低著頭的你視線被瀏海遮蓋,根本看不清說話的他的臉:「為什麼…要讓我來到這裡?」
  「殿,每個人做的每件事都是有意義的,不論是有心還是無意。」來自頭頂的光晃動得厲害,明明人就近在咫尺,話聽在你耳裡卻像是數里之遠:「我相信,會在此時此處出現在這裡的您,也一定是因為什麼才會暫時脫離原處來到這裡。」
  「是嗎?」你疑惑的問,只覺得面前的他的面容和記憶中左近的面孔逐漸融合,想要看清楚卻又看不清楚:「為什麼你會這樣說……?」
  「那就……」他緊握了你的手一下又立刻鬆開,熟悉異常的溫度令你僵在原處。望著你的他笑了下,接著將還在質疑是在哪看過那笑容的你輕輕的推開。
  「來世再會了,殿。」

  啊……你想起來自己是在哪裡見過那個笑容了。
  『我還撐得下去的,殿,請您不要這麼擔心。』全身掛彩的男人這麼說,鮮血不止的傷口不斷的吐出新的腥紅,過濃的腥味令你作嘔。
  左近。
  左近左近左近、島左近、島、左、近。會躲在正人君子遠離的地方喝著他喜歡的花酒,卻又會在你上門後甘願跟隨的傢伙。會在縱容你的任性後,仍笑著愛著你的男人。會在親口說出他沒事,卻隨時準備為你赴死的男人。
  左近。
  是左近的笑容。





設定大概是三成在關原後行刑前,因為某些原因掉到了現在的東京,然後碰上轉世後還殘有前世記憶的左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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