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君今天可是特地拜訪唷!要感激像你這樣的小國家居然還會引起西君的興趣唷!」
 身為這座島的主人(之一)的人聞此聲時才剛將冒著白煙的咖啡倒入瓷杯內,下一刻身材嬌小、只是志向可能大到連其兄都看不下的水手服男孩就這樣衝了進來。
 他難得空閒出的下午就如此突然的被打擾了,以不同於平常、卻仍舊惹人厭的方式。

「自從上次那場(你引出的)混戰後真是好久不見啊,彼得君,請問今天這樣完全沒通知就來拜訪有什麼急事嗎?」
 海流士.卡普西啜了下滾燙得刺喉的咖啡,神情在將眼神移到面前這不請自來的客人時多了些無奈但更多是被打擾的厭煩。
 上次被拉爾夫罵成那樣…似乎還沒得到教訓是吧。
「還—會有什—麼事情呢?當然是要求海流士你這傢伙承認西—君是國家唷!」
「在這方面,我的判斷向來與我母親一致——而很湊巧的,在這方面他和父親又難得的相符——那就是我並不會承認你,而且是建立在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的前提。」
「什麼父母親,你是在說笑嗎?你嘴巴裡面的那個爸爸薩迪克,根——本就是到現在還沒有承認你好嗎?就跟你到現在還不承認拉爾夫那個混帳一樣唷!」
「所以呢?」
「所以就是——其實你們兩個都跟西—君沒什麼兩樣啦!都一樣都一樣唷!!」
 代替似乎突然斷裂的理智線、咖啡杯重擊桌面的聲音驚動了恰巧經過門外的路人。

「恕我這樣說,但你就跟亞瑟先生一樣的令人厭煩呢。」
 浮現在臉上的笑容是許久不見的、與為了自立權掙扎時的自己相似的笑容,燦爛但沒有笑意。
「到現在仍不承認拉爾夫的自立並不代表我就不尊重他——抱歉這樣說,但我給他的尊重應該比彼得君你高吧?喔不是,是絕對比彼得君高喔,畢竟他跟我都是為了生存被迫做出不少弄髒手的事情嘛。」
 就像自己為了經濟而經手了洗錢及走私,拉爾夫為了生存而曾經醉醺醺的出現在他家門口一般,為了國民也為了自己,他們一次又一次的讓手染上平時不願看見的污穢,也一次又一次的看見口中的父母因為孩子們步上自己的後塵而出現的複雜神情。
「為了國民,你弄髒過自己的手嗎?你的上司有為了你拋棄一切嗎?你的國民——你真的有國民嗎?還是說他們都只是把你所謂的『國籍』當成笑話來看呢?如果連這個都答覆不出來的話,你沒有資格說你是國家。」
「可、可是,西、西君的上司——」
「早就把你賣給貝爾瓦德先生了不是?還有、要不要我善意的再多提醒你一點?我之所以『不承認』拉爾夫的獨立,是因為他遲早會跟我結婚,所以獨立和其他莫名其妙的東西,其實都只是多此一舉喔。」
 言畢,低頭趁咖啡涼掉前再多啜一口的人只稍微的撇見那個會哭會鬧還會耍賴的死小孩的臉開始鼓得像青蛙。

 要哭的話快點哭一哭,能的話最好能到我家之外的地方免得待會還要拖地板。
 雖然號稱好青年,但顯然好的那一面早就在父母和弟弟(和某位不在場的眉毛)下磨得一乾二淨的人在心中如此安靜的說。
 不過看來這個小小心願應該是不可能實現了,因為那個本來像是下雨前的兩棲類的傢伙已經開始哇哇大哭,哭聲很難聽哭相也很難看的那種。
 看來等一下真的要拖地了,能不能拜託你不要一邊哭一邊在我家地板打滾啊死小子?眼淚鼻涕抹上去很難清的。
「拉、拉爾夫那混帳也跟我一樣吧!是一樣的吧!!!為什麼海流士你這混帳就這麼的偏袒他啊!!???」
 一樣?
 難得不符合其習性的斜靠在沙發的靠枕上的屋主瞇了下眼。
 喔真是有意思,這小鬼似乎真的認為自己有跟他那位好弟弟相比的身價就是了。

「你在說什麼啊,拉爾夫可是遺傳到了不是媽媽就是外祖母的長相——雖然可能性不高,但就算他以後真的變成和媽媽一樣的童顏肌肉男也還是美人一個——相比之下,你長得像亞瑟先生的只有那簡直像被麥克筆畫過的眉毛,除此之外還真是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沒身材,再加上『不會長大』這點,早讓你優勢全無啦。」
「拉、拉爾夫那混帳也不會長啊!」
「不會啊,要是他跟我結婚的話,大概不用過太久身高就會超過你那整天都在抖的朋友了吧。啊不,搞不好連超越你那無血緣關係的堂兄都沒有問題呢。」
 居然沒有哭得更大聲,看來自從上回拉爾夫的惡毒回嘴後還是有進步嘛?啊對不起,該歸功於貝爾瓦德先生與提諾先生的教養妥當才對。
 基本上是被父母(和兩人口中的古夫塔爺爺)用神話和身體力行(=互毆)及放任教育——根本沒在管——的情況下養出來的人不做聲的挑了下眉。
「言歸正傳吧。我不可能會承認你,因為你本身並沒有做出任何努力卻要求不應當的東西,也因為你曾經如此無恥的攻擊我的弟弟過,」看著彼得越來越白的臉,海流士知道自己笑了,雖然那笑容中包含什麼東西他已經不想知曉:「現在可以麻煩你離開了嗎?我希望能在咖啡渣乾掉之前看完這次的占卜。」
 門用力甩上的重力蓋過了將翻過的咖啡杯在桌面輕敲的聲響,若仔細聽還能聽見帶著鼻音的抽噎。

 今天之後,大概又要好一陣子才會有人來拜訪吧,但說實話海流士本人並不在乎。
 帶著從剛剛就沒退下的笑,他開始聚精會神的從咖啡渣中尋找這回不知是好還是壞的訊息。
 哎呀。
 緊盯著小小的咖啡杯,訝異的神情於今天第一次出現在海流士的臉上。

 

 腳步聲延伸到門口就終止,垂射進的陽光很燦爛卻多了口缺角。
「不需要躲在那裡,想進來就進來啊,拉爾夫。」
 笑著輕喚弟弟的名字,房子的主人先將桌上已乾燥的咖啡渣全數掃入垃圾桶才站起身。
「我剛剛碰到那個世界的笑話,是海流士你把他弄哭的吧?」立於門口,身著與父親相同的傳統服飾、有著嬌小身材的男孩說,語氣裡沒有疑問。
「沒辦法,我對那種把這一切都當成理所當然的人有反感,而且他實在和亞瑟先生長得太像了。」
「並沒有笨到這種程度喔,你只是在遷怒。」
 聽到弟弟如以往般一針見血的發言的人只得苦笑的轉移話題。

「請解釋成我在幫你報仇好嗎?要不要咖啡?」
「三匙糖,不要奶精。」
「是是是,小孩子的喝法是吧。」
「小孩子可不會說不要奶精這種話喔。」
 跟著海流士走進廚房的人沒注意到被屋主悄悄的收起的白色陶瓷杯的蹤跡。
 在已經乾涸得差不多的咖啡渣中,靠近手把的附近出現一張異常清晰的臉,清晰到拉爾夫可以立刻辨認出來的、他自己的臉。

 

 

※若咖啡渣出現人臉時,多半代表的是對自己懷抱感情的對象(不論親或愛情),若對方的感情強烈到一定程度,甚至能夠輕易的辨識出對方的臉。另、靠近手把的部份在咖啡占卜裡被歸類為「自己」的區域。

 

 

OMAKE:

「——關於結婚的事情啊……」
「什麼?」
「等你換了個比較積極的上司後,看能不能很快解決吧。」
「海流士,你到底在說…」
「沒什麼、沒什麼喔,」拉爾夫難得迷惑的神情令海流士不經意的笑出聲:「哪,咖啡好了,小心點別燙到了。」

 

 

OOOOO——OMAKE:

「我是善良的不列天天使!可以實現你的一個願望喔!」
「…讓我爸媽永遠不吵架,不然就把(現在的)拉爾夫和你吞掉的兩塊地一起送回來,二選一。」
「咦……不論哪種都有困難呢,我給你小時候的拉爾夫可不可——」
「當然不可以,請從剛剛的選項二選一,不然的話…」

 丟檸檬燒傢具炸餐廳,請問你比較偏好哪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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